蔡振华：国乒总赢球不担心没人看，输球会被骂死

世乒赛期间，蔡振华在沙亚南体育馆接受腾讯记者专访

首席记者 王义炜

马来西亚沙亚南体育场外，刚刚结束国际乒联代表大会的蔡振华迟到了。

这天，中国男乒小组赛对阵奥地利队，看了一半比赛后，蔡振华有抽烟的冲动，和前女乒主教练施之皓一起出去抽烟，这也成为不少记者提问的好机会。

记者问蔡振华：“中国乒乓球队总是赢球，你不担心没人看吗？”

“如果总是赢，就没人看，但是如果输了呢？”蔡振华深吸了一口烟，笑着问记者。

“要是输了比赛，我们会被骂死的。”听到记者这么说，蔡振华哈哈大笑，掐灭了手里的香烟，朝着记者摊开双手，做了一个“无奈”的手势。

此情此景，或许正是蔡振华如今工作状态的真实写照。作为前国乒主教练，蔡振华曾带领国乒重回巅峰，并成为当时最年轻的体育总局副局长。在官场生涯的最后十年，他在外界质疑声中接手了被外界视为“乱象”的足球产业。随着国足成绩起伏不定，他更是成为众矢之的。

蔡振华的困惑：乒乓球运动员每天要练6个小时，男足运动员却只练2个小时？

抽完烟，蔡振华回到球场。他身边坐着李宁、乒乓球和羽毛球中心主任刘晓农，以及李宁公司的高层。蔡振华正和记者聊天。中国队的比赛已经结束了，但坐在那里的人没有一个人敢先站起来，一直看着正在采访他们的蔡振华。采访结束后，蔡振华转过身来和李宁开玩笑：“我们一起去给队员们开个总结会吧？”李宁赶紧摆摆手：“有你在，我们能做什么？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
蔡振华与李宁一起观看世乒赛 表情严肃 深思

我和腾讯体育有过两次长谈，都是在体育场。一次是在世乒赛期间的沙亚南体育场，另一次是在仁川亚运会女足四分之一决赛不敌朝鲜的比赛现场。在乒乓球氛围中，蔡振华显得轻松自在。从周围人毕恭毕敬的反应，可以想象出这位前国乒主教练的“地位”；另一方面，他又显得十分谨小慎微蔡振华 足球改革，心里有很多话想说。几次，你明显感觉到他就像一个普通的足球迷，带着“恨铁不成钢”的不快。

蔡振华爱抽烟，烟量很大，一天一包半。“谁碰他的烟他都知道。”他心思缜密，甚至知道谁偷偷抽了他的一支烟。乒乓球队的一位教练曾私下对记者开玩笑：“国家队的XXX把胶皮从蝴蝶换成了狂飙，这一招，蔡指导就知道要干什么，要对付谁了。”凭借对乒乓球项目的透彻了解，蔡振华能准确读懂队员们的心思。

蔡振华出任足协主席后，每场比赛后，无论是现场观赛还是每场比赛结束后，都会做笔记，记录下场上的失误，记录下自己看到的问题。他向记者坦言，自己并不是足球方面的专家，所以肯定比别人做了更多的功课。去年昆明足协代表大会期间，蔡振华回京开会，回到昆明时已经是凌晨2点，为了准备第二天的发言，他坚持打电话给足协其他领导讨论到凌晨4点

这些都是他担任国乒主教练期间养成的习惯。即便现在，国乒每次夺得世乒赛或者奥运会的冠军，回到北京后第一件事就是开会，总结比赛中还存在的问题。进入足球场后，蔡振华有很多不解，包括为什么每次比赛结束后球队都会就地解散？输球后不需要总结吗？

此外，蔡振华还对中国国足以及不少俱乐部除了冬训外，每天训练时间仅有2个小时感到不解。

大家向蔡振华解释道：“都一样，国外队每天也是练习2个小时。”

“乒乓球运动员每天要练六七个小时，男足运动员每天只练两个小时？”每当教练这样回答，蔡振华就会生气，又不解，“别人条件不如他们，我们就要加倍努力地训练。足球比赛90分钟，我们要付出很多努力，那体能不是会变吗？”

足球记者们对这样的“质疑”十分不屑，吐槽蔡振华不懂足球：“联赛赛程那么紧张，练两个小时很正常。”

国足连输几场后，蔡振华成了球迷和媒体批评的对象，一些评论明显带有“泄愤”意味，甚至演变成人身攻击。有一次，他在某网站手机客户端看到一则新闻，标题是：男足解散，蔡乒乓滚蛋！他点进去看看，却发现文章标题和之前不一样了，内容也毫无意义。工作人员向他解释，这叫“标题党”。

蔡振华因低头看手机被媒体广泛报道

去年亚冠决赛，上吐下泻的蔡振华依然出现在广州的比赛现场。那场比赛，很多“领导”都在看结果。进球后，蔡振华收到了“领导”的短信，他焦急地询问比赛情况。蔡振华低头回短信时，被摄影师拍了下来。第二天，头条新闻变成了：蔡振华一边看比赛一边玩手机！

尽管如此，蔡振华从未回避过媒体。去年年底昆明足协代表大会上，其他领导就提醒蔡振华：“媒体肯定会问佩兰的事情，现在没必要说出来。”但会后，他并没有躲避围观的媒体，接受了大家的采访。

在接受腾讯体育采访时，蔡振华坦言自己并不是足球方面的专家，他表示能够理解球迷因为输掉比赛而做出的无理批评。至于为什么不跟诋毁自己的媒体“斗争”，蔡振华有些“不屑”地扭过头去，只是说：“我没精力做这些。”

蔡振华对自己很残忍：自己躺在床上指挥队员训练

蔡振华在国乒五楼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，办公室门口放着一张按摩床，每次来乒乓球队，他都会找队医按摩治疗。作为运动员，55岁的蔡振华也有“职业病”，包括打球造成的肩盂唇撕裂、腰椎间盘突出等旧伤。因为腰伤，他在1996年意大利执教和备战亚特兰大奥运会期间，曾接受过两次手术。

2013年，蔡振华接受了膝盖半月板手术。手术后，他经常出现小腿抽筋疼痛的情况，基本不能跑长距离、打篮球。他开始在健身房锻炼，每天坚持一个半小时。骑车时，他会从7档开始，训练40分钟，最后骑到13档。其实，这么大的运动量，对于他的膝盖来说，是一种超负荷。

蔡振华总是给人一种“威风不生气”的气场

“身为男人，要对自己狠一点。”这是蔡振华经常对身边工作人员说的话，他总是给人一种“威风凛凛，不怒自威”的气场。有一次，记者跟李晓霞聊起蔡主任：“其实蔡主任不是对我不好，而是我怕他……”本想问晓霞跟蔡主任相处得如何，但已经拿下大满贯的她却对记者说：“别说你了，我们都怕……”

蔡振华确实“对自己狠”。备战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期间，蔡振华做了腰椎手术，手术后他生活不能自理，甚至穿鞋穿袜都困难。医生建议他少站。为了不影响督导，蔡振华在体育馆二楼走廊上放了一张床，他每天都躺在床上指挥队员训练。一个多月的时间，蔡振华每天训练时都躺在床上督导队员。这种做法有点冒险，甚至有瘫痪的危险。

2010年9月，蔡振华接替退休的崔大林，开始以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的身份分管足球工作，2014年1月21日，在舆论的质疑声中正式出任足协主席。

蔡振华执掌足球之时，正值中国足坛扫黑除赌风暴的袭来，圈内人士都说，蔡振华之所以接下这个“烫手山芋”，是因为“上级”指派他来收拾足球这个“烂摊子”。

“其实蔡指导当时不想接手足球，也不是没有自己的解决办法，我觉得他还是有中国教练对足球的热爱，有不服输的精神。”一位接近蔡振华的工作人员对记者说。

2014年初，国际足联秘书长培训班在成都举行，蔡振华也参加了培训。培训中，国际足联顾问埃布鲁·考克索尔向在场所有人提出一个问题：“你们认为足协领导人必须有足球经验的请举手。”听到埃布鲁的话，在场所有人都举起了手。见状，埃布鲁笑着说：“你们认为不需要有足球经验的请举手。”话还没说完，埃布鲁自己也举起了手，这让蔡振华感到很疑惑。

现年46岁的埃布鲁拥有布朗大学经济学和国际关系双学位，曾在华尔街投行工作12年，2011年进入陌生的足球领域。她不仅主导了土耳其足协的改革，还成功运营了土耳其豪门加拉塔萨雷俱乐部的球场，使其年收入翻了一番。“作为一个协会的领导蔡振华 足球改革，最重要的是做好协会的组织协调工作，这一点很重要，你们从我身上就能看到成果。”埃布鲁的话给了蔡振华很大的信心和方向。

蔡振华：女足整个队的年薪还不如一个男足运动员，她们怎么能踢好球呢？

蔡振华就任足协主席后，曾到广州看望冬训中的中国女足队员，临走前把大家召集在一起，希望大家畅所欲言。他问姑娘们：你们有什么困难和想法？可以坦诚相告。队员们也不避讳，直接向蔡振华诉苦：“月薪只有两三千，姑娘们爱美，我们连高档化妆品都舍不得买……”队员们边说边哭，包括郝伟在内的多名男教练当时都流下了眼泪。

蔡振华在前往大阪参加里约奥运会预选赛前看望女足队

蔡振华没有说话，临走时问女孩们：“你们觉得需要多少钱才能解决你们的后顾之忧？”女孩们想了想，鼓起勇气，小声说：“一年十五、二十万就满足了。”

随后，在回京的路上，他叮嘱随行人员：“女足整个队的年薪还不如一个男足球员，不解决她们的后顾之忧，怎么踢好足球？”

其实，这已经不是蔡振华第一次感受到“金钱”对姑娘们的冲击了。蔡振华曾到济南观看了2012年伦敦奥运会女足资格赛。那场比赛，中国女足主场落败，痛失进军伦敦奥运会的资格。后来，蔡振华了解到，女足队员们在赛前承受着巨大的压力，而这种压力并非来自于金钱，而是来自于最实在的“钱”。

“如果能进奥运会，每个月可以多拿几千元的零花钱；如果进不了奥运会，就什么都没有了，接下来的四年会更加艰难。”一名女足队员赛后对教练组说。生存的压力也让队员们在比赛中失去了心态，最终惨败。

提高女足队员待遇，是蔡振华接手足协后做的第一件事。去年女足世界杯后，女足拿到了350万国际足联奖金，足协又加了150万。500万奖金全部发给了参赛的教练员和运动员。今年女足获得里约奥运会参赛资格后，女足老将毕妍透露，现在女足姑娘们的待遇确实好多了。“去年世界杯之后球队就进行了调整，有几支球队投入的钱比较多，比如上海、大连、山东、江苏等，工资会好一些，奖金会好一些，月收入能上万，当然，一般来说还不够好。”毕妍说。

除了提高女足待遇，蔡振华对球员心理的把控能力也得到了女足前主教练郝伟的称赞。去年女足世界杯小组赛首轮，中国队0：1不敌加拿大，小组赛首战告负后，全队都笼罩在阴郁的氛围中。蔡振华提出召集队员们一起吃饭，当时郝伟有些尴尬，觉得此时吃饭不太合适，但蔡振华坚持要这么做，他让工作人员找了一家当地不错的中餐馆。聚餐开始，大家还沉浸在输球的氛围中，蔡振华让大家喝几杯，不要那么拘谨。“就把我当女足一员吧，你们心里有什么结，就跟我说，之后好好备战明天的比赛。”一顿饭过后，姑娘们都发泄了心中的郁闷，饭后大家还拿蔡振华开玩笑，在这样轻松的氛围中，女足姑娘们重新恢复了元气，最终进入了淘汰赛阶段。

在前往大阪参加里约奥运会预选赛之前，媒体普遍对中国女足的评价不高。临行前，蔡振华对姑娘们说：“我相信你们，你们回来我一定会去机场接你们。”

女足获得里约奥运会参赛资格，凯旋返回北京。蔡振华直接到停机坪迎接她们

不过，在女足带着胜利和奥运资格返回北京的当天，记者在航站楼大厅却没有看到蔡振华的身影，原来是因为飞机停在了比较远的停机位，蔡振华干脆直接去了停机坪。
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以下为采访内容：

谈中国足球：未来五年国足可能不会有明显进步

腾讯体育：高洪波最近重新执教中国国足，他也希望在这两场比赛之后，能够继续角逐国足主教练的位置。您觉得，外籍教练可能更适合现在中国的体系，还是有好的本土教练可以带领中国队？

蔡振华：绝对不能简单地说是外籍教练更好还是本土教练更好。我个人认为作为国足主教练，他一定是适合中国队的教练，了解中国队或者中国文化，喜欢中国人，或者运动员能适应他的执教风格，这是一个非常理想的模式。如果发现他真的不适合中国队，我们可以换他，学费是要交的，但绝不能以任何情绪或者自我情感的因素去评判教练是否合适。

腾讯体育：我们在选择教练员的时候也走了很多弯路。

蔡振华：为什么我说外籍教练最重要的是了解中国队、了解中国文化、热爱中国。足球是职业运动，你请来一个教练，给他发工资，给他权力，让他带队。但在今天的中国，他如果只有这些，真的不够。卡马乔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，一个世界闻名的教练，但是他来的时候问了中国队14个问题，他走的时候觉得运动员做不到他问的14个问题。如果运动员做不到，那是谁的问题？那我们为什么要请你？

腾讯体育：担任中国足协主席这两年，您觉得中国足球给您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是什么？

蔡振华：我最大的感受是中国还没有形成自己的足球文化。我去德国考察的时候，看到德甲有六七万观众，旁边的酒吧都坐满了，整座城市的人都在关注一场比赛。他们已经形成了自己的足球文化。足球有教育功能，可以团结人。你可以看到所有的观众，不管是在场上，对运动员、教练员、媒体的要求都很高，但是他们很宽容，能够容忍运动员、教练员、甚至裁判员犯的错误。为什么呢？这就是文化的体现。

目前我们足协对足球文化、引导还不够重视，中国足球还处于发展阶段，观众不理解，或者干不该干的事，这是我们的初级阶段。今天我们讲的是中国国家队的水平，我开玩笑说，我们国家队可能输给德国队八个（球），德国足协跟我们足协比起来，可能赢八个以上，这是我们落后的地方。

腾讯体育：您觉得要花多长时间才能改变这个现状？

蔡振华：现在的情况，我觉得过去五年，类似的情况（中国国足输给香港队）出现过很多次。整个队伍或者中国足球如果想整体上更进一步，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。我们一直说，中国足球的落后不只是一个地方，是全方位的落后。人有问题，观念有问题，训练有问题，球员有问题，教练有问题，当然还有我们的管理问题。我们缺少管理人员，虽然我们现在有很多管理人员，但是缺少的是服务意识。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，需要一步一步去改变。

腾讯体育：你自己焦虑吗？

蔡振华：当然焦虑了，我每天都焦虑，但是焦虑有用吗？

谈足协：我不是足球专家，但我会尽力提供最好的保护

腾讯体育：你刚接触足球的时候，可以说对这项运动并没有很专业的了解，你是怎样学习的？

蔡振华：当然是边工作边学习。国际足联怎么运作，世界强国为什么强，他们的协会怎么运作……因为中国太多人认为足球只是一项运动，跟其他运动一样，只是其中之一。但作为世界第一大运动，它一定有它的独特之处。

我们很多体育官员对足球的认识并不深刻。我相信历届领导人都是有良好愿望、有很强的责任感的，都希望把足球做好。但实际上我们的足球发展太慢了。也许我们有进步，但是别人发展进步的速度比我们快，这让我们看起来慢了，走错了路。所以你必须先解决这个问题。如果你不解决这个问题，只靠希望和单一的认识，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中国足球，这是不可能的。

腾讯体育：今年2月，中国足协与国家体育总局的“脱钩”基本完成，很多人可能会问，“蔡主任，您以后还会有行政职务吗？或者您担心我退休之后会以什么样的行政职务来结束我的工作？”

蔡振华：我只能说总体上有一个很明确的方案，我和我们专职副主席都是按照总体方案来做的。只是总体方案在呈现给外界的时候可能给人对脱钩有一个误解，会让人觉得要脱钩就必须完全市场化，我们当官员就不应该来。可能更多的人这么认为。

目前我们整体上在往前走，等中国足球很健康，协会有民主选举的时候，我相信大家都能有。

腾讯体育：你觉得这个时间段会是多长？

蔡振华：这个不是我说的，要看你怎么做。

腾讯体育：您觉得您和您的团队在现行体系下会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？

蔡振华：最好的支持，就是让教练员和运动员都感觉到协会在关心他们、支持他们。你不能说你还在乒乓球队，你离开乒乓球队之后，你可以当领队、当教练，什么都可以做。

其实我每次重大比赛前都会去球队里激励大家，但我跟其他（前足协主席）不一样，我不够专业，从思想层面到战术体系蔡振华 足球改革，都不能给球员出主意，这些才是教练该做的，我们请的教练不管是中国教练还是外国教练，都要发挥他们的特点。

我说的太多了，但我们的实力还不够强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我才是让球队感到压力的人。我不希望球队有任何压力或负担。

谈委屈与质疑：经常看到网友评论骂我

腾讯体育：您作为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，其实同时分管很多项目，您现在的工作是怎样分配的？

蔡振华：这两年我可以说有50%到60%的时间都花在了左球上，我估计现在70%的时间都集中在足球上。

腾讯体育：你曾带领中国男乒从垫底到顶尖，打造出一支所向披靡的国乒，但现在你负责的足球项目却总是要面临亏损，你能适应这种心理落差吗？

蔡振华：当我最终决定接受这个挑战的时候，我已经考虑过这种情况。球队的成绩不好、球迷、人们认为你不适合踢足球……这些我都考虑过。诚然，足球和乒乓球是两个不同的概念，但我想，你既然接受了这个挑战，就应该能承受失败的痛苦、球迷的不满，甚至更多的误解。

腾讯体育：每次足球比赛失利后，都会出现很多过激的评论，你会看新闻吗？

蔡振华：我都看了，粉丝的评论我也看了，说实话有些评论确实刺激到我了……但我觉得一个人如果想做点什么，想成就点什么，如果连这种气度都没有的话，那他什么也成就不了。

腾讯体育：对于那些不实新闻和言论，你为什么不去辩解或者解释呢？

蔡振华：国家队输了比赛，包括去年输给香港，又输掉了奥运资格，大家对国家队寄予厚望，输了之后大家难过、不满、抱怨，这些都是很正常的情绪，总要有个出口。从这个角度考虑，我有什么委屈，我跟这些媒体争辩什么，我没精力去争辩。

腾讯体育：当有一天你离开的时候，你希望人们怎样评价你的简历？

蔡振华：总而言之，如果大家能够在中国足球的发展历史上，保留蔡振华当主席时做过的一些事情，或者奠定了基础，我就很欣慰了。

腾讯体育：就算当时没有看到结果，你也能接受是吗？

蔡振华：我的主要工作是打基础。

谈乒乓球：中国需要赢，但不能以这种方式

腾讯体育：世乒赛期间，大家都非常关注张继科、李晓霞这两位大满贯得主的状态，大家都想知道她们能否出现在里约奥运会的单打比赛中。

蔡振华：能不能参加奥运会，最关键还是要看运动员自己，你有没有综合实力和能力让大家从乒乓球队到国家都信任你？

如果李晓霞、张继科没有奥运冠军，没有展现出综合实力的话，她们早就出局了，因为她们现在的表现已经不是最好的了，还有其他的。但是我们要考虑到奥运会的残酷性，奥运会和以往比赛不同的是，运动员的经验、对困难的反应也是重要因素。奥运赛程很残酷，单打打不好可能会影响后面的团体比赛。我们的标准一直都是这样的，选综合实力更强的，出问题的概率最小的，经受住重大比赛考验的，这才是选拔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。当然，看我们的运动员在外国人眼里有多大的震慑力、有多大的震撼力，也是很重要的。

李晓霞、张继科经历过大赛的考验，有心理优势，现在正处于最关键的阶段，需要拿出让大家放心的表现，有足够的信心和决心。

腾讯体育：近年来，世乒赛从赛事体制到受关注程度都受到外界的质疑，您觉得国际乒联是否应该做出相应的改革？

蔡振华：世乒赛不仅面临嘉宾太多、时间太长、人员减少的问题，还有一系列的市场推广，国际乒联也需要改革，现在国际乒联副主席施之浩带头带领改革团队，各大洲乒乓球协会主席都在里面，按照市场化规则制定赛事改革方案。

腾讯体育：如果中国乒乓球队继续面临“孤注一掷”的状态，很多人都会认为中国乒乓球队赢得很轻松，自然会失去关注度。您也这么认为吗？

蔡振华：国乒一定要赢，但不能这样赢，竞技体育就是这样，如果比赛还没开始就知道结果，肯定不会引起大家的关注和期待。

腾讯体育：伦敦奥运会之后，中国乒乓球协会也做出了一系列的推广举措，对于乒乓球运动未来的发展，您觉得哪种方式是最好的？

Cai ：我们希望和同意的是将奥林匹克舞台网球事件恢复到5个事件，就像网球和羽毛球一样，以前是一个错误，并列出了中国的5个事件，但概率只能参与4个事件。外国运动员的改善对包括中国运动员在内的每个运动员都是公平的。

除了目前的国际晋升工作（中国乒乓球学院海外）和“养狼计划”之外，我们让更多的协会分享我们的成就，我们使用乒乓球。

腾讯运动：过去，您大力推动了乒乓球超级联赛，这取得了吸引人的关注和保持杰出的运动员的效果。

CAI ：任何项目都无法抗拒，而不是普及。

自十年前，乒乓球超级联赛没有变化。